矮人在酒馆里喝得烂醉如泥,在最后时刻,他与阿斯让打了个下招呼,付过酒钱和留宿费,而后便一头扎在了桌上,进入了沉睡的境界。
他的呼吸沉重而均匀,偶尔还夹杂着轻微的打鼾声,身边的喧嚣仿佛与他无关。
阿斯让走出酒馆,迎接他的是外面渐渐暗下的天色。
夜幕低垂,天边的最后一抹夕阳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据点各处都点起了灯火,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大声谈笑,有的则是争论着什么。
种种声音交织,糅杂在空气里,与其说是热闹,不如说是吵闹。
差不多该回去了。
阿斯让这么想着,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傍山而建的巨大要塞。
在要塞顶楼,有个人影正扶着护栏,低头四下张望。
如果那不是法莉娅,还能是谁呢?
阿斯让朝法莉娅招了招手,随后往要塞升降梯那边走去。
与警卫通报身份之后,升降梯伴随巨大声响缓缓降下,载着他慢慢上到顶层。
回到房间时,阿斯让发现法莉娅换了身衣服,那件爱不释手的镶金法袍被她挂在椅子的靠背上,而她本人则坐在椅上,两手托着腮帮,似乎正在苦恼着什么。
“有心事?”
阿斯让问。
“还不是因为你,”
法莉娅指责说,“害我被人拿捏。”
“不会吧,谁敢拿捏你?”
“……”
法莉娅撅嘴但不说话。
“我猜猜,乔安娜?她又惹到你了?”
能让法莉娅破防,冷泉的负责人不简单。
“那个混蛋,她居然站在我门口,故意跟别人说我就是过来吃闲饭的,要他们有事不必找我,”
看样子法莉娅气得不起,“骂谁是吃闲饭的,骂谁呢!
什么嘛,分明就是担心我抢了她的功劳,可恶……”
“我的错。”
阿斯让接下这口飞来大锅。
“错哪了?”
法莉娅追问。
“不知道。”
法莉娅要翻白眼了,小声斥道:“笨东西!”
“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会被人肆意拿捏,”
她接着讲,“你知道我说的是我在你身上投入的钱,我不会再杞人忧天,而要把你往死里用。”
“您随意,我愿意效劳。”
法莉娅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应该越想越气才对,可是却又气不起来,耳畔还不合时宜地回响起那个女保民官的劝诫之言,竟一时为之语塞。
过了一会儿,她支支吾吾道,“那、那就先给我暖床去——记得把自己洗干净,还有,你这家伙为什么一身酒味。”
“遇到了个熟面孔。”
阿斯让解释道。
“谁?”
法莉娅眯眼问道。
“一個矮人,曾经也是个斗剑奴。”
“哦。”
说句题外话,这个据点里也是有公共澡堂的,矮人醉倒前就曾提议由他请客,一起去澡堂里洗个澡,听说多花点钱还能让侍者找来女孩搓背。
当然了,阿斯让对这套服务可谓是敬谢不敏,要是法莉娅让晓得了,那后果真是想都不敢想。
洗完澡后,顺手洗了下衣物,再拜托法莉娅用魔法吹干……做完了生活上的琐事,阿斯让躺进被窝里。
很冰,但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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