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桐已经做完了尸表的检验,从随身携带的木箱中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熟练地割开了尸体的喉咙。
“李保长,敢问死者生前身体是不是不大康健?”
“没错,李大河这婆娘体弱多病,前几年还得了羊角风,发作起来浑身都抽抽,人事不知。
也难为大河不嫌弃,一直给她请医用药,花了不知多少钱,可就是不见好。
我琢磨着,他杀婆娘,也是不想再要这个累赘了,毕竟乡下人穷,就算钱挣得再多,也填不满这个坑。”
沐青桐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仔细缝好尸体后,又走到里间看了看。
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炕上的青色被褥整齐地叠在炕头,枕头靠在被褥旁。
她走出来,淡淡地看向赵平,“赵捕快,你那边查到什么?”
“据隔壁杜老三说,李大河昨晚戌时二刻回到家里,没多久就不知为什么,跟媳妇大吵大闹。
他听得烦躁,就出门去看社戏了,回来时已是亥时,当时李家还亮着灯,倒是没了声响,他以为两口子吵完了,就去睡觉了。”
紧随身后的赵平听她这么说,右手一长,拽起跪在地上的李大河,冷冷哼一声。
“好小子,跟爷回衙门,老老实实交代你是怎么杀了你婆娘的!”
院外围观的村人“哗”
地一声,瞬间沸腾了,性子直爽的人指着他就痛骂不绝。
沐青桐说李大河撒谎,可她是女子,虽然算是衙门的人,终归不过是个仵作,村人对她的话到底是半信半疑。
赵平就不一样了,他是捕快,连他都这么说,那还有假,人自然是李大河杀的。
李文兴也颇为纳罕。
沐青桐“阴曹判官”
的名头,他早有耳闻,但终归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又无官身,案发现场自然是正经捕快做主。
可他冷眼瞧着,赵平似乎对她言听计从,查到什么都主动给她汇报,她说李大河撒谎,赵平竟都不问原由,二话不说就要拿人,似乎她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绝不会有半分差错。
“社戏?”
沐青桐奇怪地问。
李文兴急忙解释道:“这是咱李家庄的老习俗了,每次过了清明,都会从外头请戏班子来村里唱唱戏,一是为了祭祀土地爷,祈求今年能有个好收成,二来嘛,也能让村里人热闹热闹。”
沐青桐“嗯”
了声,“戏台在哪里?”
李文兴朝东南方一指,“离李大河家不到二十丈远,戏一唱起来,锣鼓声在他家听得真真的。”
沐青桐点头。
院墙足有一丈高,墙头上没有被踩过的痕迹,再加上院子里那条狼犬,很明显,昨夜家里没有外人进来过。
“李大河怎么说?”
赵平哼了声,“他还是说,昨晚确实跟媳妇吵架了,可没多久他就觉得没意思,赌气睡觉去了,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才发现媳妇已经上吊了。”
沐青桐不等赵平说完,就大踏步出了屋门,对着依然跪在院里的李大河喝道:“李大河,你为何要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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