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邦请讲。”
太子声音都轻了几分,对一国相邦的态度明显更为重视。
嬴成蟜也打起精神来。
[就为了你这点醋,我才包了这顿饺子!
]
白发童颜的魏辙站起身,举着双手向上拱了拱。
“先王在世时,对公子成蟜爱护有加,直称秦国百年在成蟜也……”
“相邦大人。”
嬴成蟜听了个开头,在魏辙还没进入正题的时候就打断了其说话,道:“你是不是想说夜香的事?”
魏辙昂起头,目光灼烧着高台,直抵公子成蟜,不言不语。
嬴成蟜情不自禁坐直了些,急躁的情绪也放平了。
他觉得今日的魏辙不太对头。
“是。
“也不是。”
魏辙声音沉稳,既有老人的沧桑,又有壮年的力量。
“那到底是不是啊?”
麃公不耐烦地道。
朝堂又是一阵欢笑,这种情形、氛围,在秦国朝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就像开始李崇被怼,一方不追究了,大家笑一会就不了了之了。
但这次,有些不一样。
相邦魏辙竟是向前走了两步,再走七步就上了高台。
未经特召而进步,这是大僭越。
惹得高台台阶上侍候的宦官竖起眉毛,冷冽斥道:
“退后!”
魏辙未搭理宦官,而是转身面向群臣。
他的视线如同之前的公子成蟜一般,从每一个臣子身上探过去。
目光扫过,笑声消失。
无论文臣武将,都要给相邦几分颜面。
就连老将蒙骜都敛了笑容,沉凝以待。
老人的视线最后落到麃公脸上,锋锐如剑。
“就是尔等!
“毁了我秦国神童!
致使竖子当道!
“朝堂喧哗,打断臣工言语,这是甚好事吗?
“你帮扶个甚!
“误国老贼!”
麃公脾气本就暴躁,能动手时从不饶舌,抡起椅子就要砸过去。
身后一名壮年秦将杨端和在后拉住椅子。
麃公回身见人,就是一脚。
“滚!”
杨端和架臂挡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卸去力道,手也松开椅子。
这一番兔起鹘落,变化奇快。
麃公转身正要继续教训魏辙。
“麃公!”
公子成蟜一声喊,在高台上站起身,对着上头老人微微行礼,道:
“请让相邦大人把话说完。”
“屁话有甚听的!
饶舌坏我大秦!”
麃公一声冷哼。
话虽这么说,但手上却是重重一正椅子,坐了下来。
“这还有几分初登朝堂的神童样子。”
魏辙背对公子成蟜,话中毫无赞意地赞了一句,视线落在隗状身上。
隗状看戏看的好好,突然和相邦看了个对眼。
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急忙低下头,祈祷相邦眼神只是从他身上扫过去。
“今日大朝会,辙看见一个新面孔。
“看你服饰绶带,所坐位置,临近同僚,该是新任谏议大夫。
“站起来。”
相邦乃文官之首。
隗状这谏议大夫虽直属郎中令手下,可也不敢得罪相邦,只好无奈起身,冲魏辙深施一礼。
“你叫什么名字。”
魏辙以陈述语气发问。
“隗状。”
“隗状,我问你,谏议大夫职责为何?”
“……掌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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