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清路,两个看守她的人也不敢碰她,宿夙走的小心又谨慎,只觉得腿脚酸软非常,才终于听到他们说“到了”
。
她抬头,依旧是只能看得见影子,原先以为只是雪盲症,等出去了,好好治一下休息几天应该就会好,可齐玛跟她说,这是天生的……说不定还真的永远要这样盲下去。
身边的人突然离开,上前两步叩了下门,大声喊道:“族长,神女说她梦到了异象,事关全族人性命,一定要来找您!”
宿夙错愕地看过去:“……”
那人退回来,宿夙虽然看不见,但也瞪了他一眼泄愤。
什么梦,她昨晚连睡都没睡,都是为了出来一趟胡诌的,这傻孩子这么说,她等下该怎么开口?
门突然打开,又低又沉的声音从内传来:“进来吧。”
“神女您进去吧。”
“?”
“我们是不被允许进入族长的屋子的。”
“……”
宿夙没办法,自己摸进了屋内。
视线骤然暗下来,这里虽然没有电,可倒是有油灯,这位族长竟然连油灯都不开吗?
她小心翼翼地顺着墙摸,忽然摸到了一只手。
宿夙一惊,虽然看不见,可还是抬起了头。
灯被打开,屋内的人凝视了她片刻,终于开了口:“原来换了个芯子。”
“!”
她猛地瞪大了双眼,只能看见一团人影,离她越来越近。
“你在说什么?”
她警惕问道。
“坐,别客气。”
袖子被拽住,宿夙没站稳,一屁股坐了下来,可触感却像是材质尚佳动物皮毛,坐上去十分柔软。
他开门见山:“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才来到了这里,可却知道你今天过来是想问我什么。”
“我不会说的。”
族长忽然叹了一口气:“你是生是死,都得山神说了算。”
宿夙还有些懵,可也搞清楚了情况:“你分明知道我不是这个什么破神女,我很感激你们救了我,等我出去之后一定会重金感谢的,请你告诉我该怎么出去。”
“你回不去了。”
族长直勾勾地看着她:“真正的你早就死了,就算离开这座雪山,你也回不去你原来的地方。”
宿夙的手攥得十分紧,指甲几乎要刺穿她的皮肉。
她狠命地深呼吸一口:“他们说你什么都知道,求你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
宿夙魂不守舍地出了族长的房门。
他说得不清不楚,可偏偏又不是故弄玄虚,让宿夙觉得他确实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十分焦心。
这些人不会带她出雪山了,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但是——看着绵延不绝的雪白,宿夙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她的眼睛还看不见,就这样逃出去,简直和送死没有区别。
原先的神女就是这样做的,宿夙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怎么,可她宁愿明知道是送死,也要费尽心思逃出去,足以证明这里的可怕。
大清都亡了多久了,竟然还有这种可笑的神女之说,可关键是她满是嘲讽的发出这句嗤笑后,得到的却是族长的不解——
“你在说什么?”
宿夙如坠冰窟,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少年时学过的一篇古文。
“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可惜这里不是桃花源,有的只是冰寒刺骨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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