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兰兰这下彻底知道了,崔忠义一定抓住了她的把柄才这样狂怒的。
但她很纳闷:崔忠义是咋知道她偷汉子的?到底知道到了哪一步呢?
她想为自己辩解,但做贼心虚,她又不敢太明目张胆问这刺激人血脉偾张的话题,只得从崔忠义身上翻下来,先老老实实睡到了床的里侧。
次日天刚蒙蒙亮,崔忠义就下地干活去了。
家里五口人,十几亩地,地又在沟沟岭岭,又全靠人工,每星期回来都有干不完的农活,便是这样,年年打的细粮有时还不够吃。
走到半路,碰见了邻居郭迹泉从上边下来。
虽是邻居,崔忠义也不大和他往来,总是感觉他不像个过日子的正经男人。
有过一个老婆,过了没几天就不见了。
有人说是他老婆自己跑的,也有人说郭迹泉那方面太旺盛,他女人受不住才跑的。
崔忠义对这些话不感兴趣,他只想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把三个孩子从农村拉扯到城里去。
“忠义哥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昨晚吧。”
郭迹泉讪讪打招呼道。
崔忠义嗯了一声,扛着锄头继续朝前走去。
郭迹泉的脸上像爬过了一条软滑的蚯蚓,十几种表情在脸上轮番上演,也扛着锹往回走去。
他是崔忠义冯兰兰家的右邻,冯兰兰家的后边有一条小路,他可以从那条小路回去。
可他往往舍近求远,从东地下来时,总是绕道到冯兰兰前边家的那条路。
现在,他又绕到了这条路上。
冯兰兰正在院子里梳头发,一下子勾住了郭迹泉的步子。
冯兰兰不愧是望山村最漂亮的女人。
皮肤像磨出来的小麦面粉,又白又光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直勾人,头发又多又黑又长,手又巧,总会把头发变出和农村女人不一样的花样。
不说话不笑,一说话五官就自动笑起来,然后,前凸后翘的身子也跟着轻轻颤动,仿佛那身子也会笑似的。
“兰兰,兰兰,”
郭迹泉见院子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家的黑狗在卧着,就发骚地叫起来。
冯兰兰抬头看见了郭迹泉的骚样,脸蓦地红了一下,又突然有点恼怒,咬着银牙恨道:“滚!”
郭迹泉四下又看了看,继续小声腆着脸道:“崔忠义没发现什么吧?我看他今天瞅见我跟瞅见仇人似的。”
冯兰兰拿眼瞪他道:“再不滚嘴给你撕烂!
快点滚!
哪远滚哪去!”
这无情的话听到郭迹泉耳朵里,却痒酥酥的受用,像冯兰兰拿芦花拨弄他的耳朵。
天大亮了,望山村起床的人多了起来,郭迹泉不敢太过分,压低声音道:“赶紧把崔忠义撵去上班,好让我老郭再快活快活。”
冯兰兰眼前立刻有了很强的画面感。
浑身也有点热燥起来,可她还是佯装恼怒把郭迹泉骂走了。
就是这一耽搁的功夫,崔忠义从地里又回来了。
锄头断了,下来更换,远远就看见郭迹泉在他们家的院落边站着。
待到不动声色走近,恰好听见冯兰兰在骂他滚。
崔忠义冷眼看着两个人,直到对方发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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