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既然大半夜这么有缘份,崔忠义也做不到抽身而去。
“秀兰,起来,不哭了,我把你送回南洼去。
这荒山野岭遇着个狼咋办?你一个女人家,难不成还能斗得过狼?”
望山村周围跑进来过狼,崔忠义不是吓唬她。
“狼也比人强啊……”
刘秀兰又哭道。
她站起来的时候,挽着袖口伸给崔忠义看。
借着烟头的那点火,崔忠义还真是看到了刘秀兰腕口的累累外伤。
他不知道自己该向刘秀兰说些什么励志的话。
抗争?他娘的他自己就是个缩头乌龟,咋有脸叫别人出逃?忍?他奶奶的又如此要憋死!
算了,都各自先认命吧。
然后,他把刘秀兰送回到了南洼的村口,看她进村,自己才又大踏步向茅山邮所走去。
开锁进院,见从南侧的厕所方向走过来一团人影,人影又近一点时,才发现是两个人团在一起的。
崔忠义往后站了站,把自己藏了起来。
所里大半夜的,若是进了贼,应该慌慌张张,哪有这般悠闲自在大爷似的闲庭信步?
一团黑影在两个门前分开了。
一个是接线员徐小青的门,一个是临时工李明亮住的地方。
崔忠义又是脑袋轰的一声,被无数辆火车碾压了。
徐小青还没说婆家,李明亮却是老婆孩子都有了。
这要是不立刻阻止中断,不他娘的又一出陈世美秦香莲的悲剧吗?
崔忠义的这个夜晚,从上路开始,到躺到床上,算是头顶绿色,然后又一路绿地走完了。
早起,他去修剪井沿的冬青树,不时瞟着李明亮的门。
李明亮刚一开门,崔忠义就喊了他。
“忠义哥,你是鬼还是人?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来这么早?不和嫂子多亲热会?”
算起来,李明亮也和崔忠义有点驴尾巴吊棒槌的远得不能再远的一点亲人关系,仗着这,才托了很多中间人找到崔忠义,让他给局里打报告,把他安插到茅山邮所当临时工。
那时候的临时工,只要表现突出,就有转正的很大可能性。
当时恰好所里缺人,李明亮就凑着时机进来了。
进来就进来吧,哪知年把光景一过,竟然变得时不时大爷起来!
发股莫名其妙的邪火,说几句抨击这个那个的浮话,偶尔再装个逼,讨人厌的毛病越来越被他占尽了!
现如今,又仗着和崔忠义的那点关系,说话更是没大没小起来。
“你过我屋一趟!”
崔忠义声音威沉严厉。
李明亮这才收起嬉皮笑脸,跟着崔忠义进了他房间。
“你和小青是咋回事?别急着赖账,昨晚我是亲眼看着你俩从厕所出来就搂搂抱抱着的!”
崔忠义单刀直入,毫不客气问道。
李明亮傻眼了,心里骂了句崔忠义,我艹你娘的大逼!
你是一只眼安到了老子屁眼上?把老子的事从下到上看了个遍?!
“小青半夜想解手,一个人害怕,就把我喊醒了跟她一块去解手。”
李明亮喏喏解释着,自己都觉得假。
“所里还有田秋兰这个女同志,以后陪着去解手的事交给田秋兰同志!
你就不要往前凑了!
真要想转正,拿出个工作、做人的态度来!”
崔忠义狠狠把李明亮批评教育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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