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已经升为茅山派出所的所长,他对茅怀安印象很差,但接到他电话时,还是保持了该有的礼貌。
“茅书记,请指示。”
陈海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客气道。
茅怀安直接问了农转非的条件,要求等各个流程上的问题,陈海也一一进行了耐心细致的解答。
“茅书记,你们三口还用考虑农转非?”
末了,陈海带点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呵呵,陈所长说什么玩笑话,这不亲戚让催着问的嘛。”
茅怀安打着官腔道。
挂了电话,陈海心说,开什么国际玩笑?茅书记,你有那么好心吗?
茅怀安在没有给陈海打电话前,其实已经知道了农转非的难度,只是没想到比蜀道之难还难。
“若对方是烈属子女,或者国家劳模,是可以直转的,一般情况下的单职工,可能性几乎是零。”
陈海的话在茅怀安脑袋里不断响着。
这可咋办?也没发生战争,崔忠义也壮烈牺牲不了,成不了烈士。
评全国劳模也是不可能的事……
茅怀安像头兽,在屋里转来转去。
对冯兰兰的思念像庄稼地里疯长的野草,撩拨着茅怀安躁动不安的欲望。
可崔忠义在所里。
茅怀安想了想,又去找郑坚定。
“郑乡长,走,去崔所长家蹭饭去。”
茅怀安来到郑坚定办公室,邀请他道。
郑坚定正在看一份文件,听见声音,抬起头笑道:“茅书记,我们这天天蹭老白姓的饭可不中啊,得有所表示才好意思接着去啊。”
“以后乡里分东西,算上他们家一份,也算是对他们家的帮助。”
茅怀安像是早想好了答案,熟练答道。
郑坚定收起桌上的文件,跟着茅怀安走出了房间。
“抓小偷!
抓小偷!”
两个人刚走到大门口,就听见有女人的声音在大喊着抓小偷。
那声音是从北边方向传来的。
恍惚间,一个大冬天打着赤膊的男子自北向南奔跑过来,两个女人在他身后跟着喊叫着。
“大白天偷东西!
真是反了!
站住!”
郑坚定喝道。
可那小偷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甩着臂膀往前跑去。
崔忠义骑着自行车从南边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下车一个翻腿就把小偷勾翻在了地上,按住了他的双手。
“忠义哥,求求你放了我!”
崔忠义这才发现,被他按着的小偷竟然是被所里开除掉的投递员李明亮。
一阵疼痛惋惜袭来,他喝问道:“好好的怎么当起小偷来!”
却不松开按着他的手。
“忠义哥,不要放走他,他偷供销社的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原来,后边追过来的女人是简贞和王丽娟。
“我不会放掉他的!
你们去喊派出所的人来!”
王丽娟赶紧掉头去派出所喊人。
派出所离现场很近,陈海很快带着民警往这里赶来。
茅怀安赶紧布署工作:“抓住他抓住他!
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盗,你眼里还有没有国法?!”
崔忠义在陈海离他半米远的时候,放松了警惕,准备直起来把现场交给陈海。
李明亮抓住机会,猛然抽出手,从裤兜里迅速抽出一把匕首朝崔忠义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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